第(3/3)页 “什么!吕公的太原军竟然被破!那吕公还带了多少人继续抵抗?能不能继续前进长安?” 范纯仁惊道。 赵煦闻言脸上怒色显现,道:“继续抵抗……哼!连他自己都让苏允给俘虏了,哪还有人继续抵抗!” 此话一出,崇政殿内,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,面面相觑,一时竟无人敢出声。 范纯仁踉跄半步,手扶桌案才勉强站稳,颤声道:“吕公竟遭此劫……三万太原军,竟全军覆没?” 枢密使蔡卞皱眉翻看军报,忽道:“报中言苏允仅率三千骑兵击溃太原军,这……怎可能? 太原军可是三万大军!十倍于那叛贼,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败了,还让人连主帅都给俘虏了?” 殿中重臣纷纷望向军报,神色各异。 曾布抚须沉吟:“静塞军战力强悍早有耳闻,然以三千破三万,怕是除了兵锋锐利,亦有谋略使然。 吕公虽善治郡,却未必长于战阵啊。” 程颐目光沉沉,扫过众人后转向赵煦:“官家,当务之急是筹谋长安救援之策。 折家军与禁军虽驻足不前,但仍可调集其他军马……” 话未说完,却被赵煦打断:“调兵?谈何容易!陕西路本就兵力吃紧,且苏允此番击溃太原军,怕是早已布下防线,阻我援军西进!” 范纯仁忽然挺直腰背,朗声道:“陛下,老臣请命亲赴西北,重整援军,必保长安无虞!” 曾布却轻轻摇头:“范公忠勇可嘉,然西北局势错综复杂,非有知兵之人不可为。” 他目光转向蔡卞,“蔡枢密久在枢密院,熟知边军部署,或许……” 蔡卞尚未开口,程颐已抢先道:“不可!蔡枢密需统筹全局,岂可轻动? 依臣之见,可急调种氏部从驰援,种家将久战西夏,定能与苏允一较高下。” 蔡卞闻言皱眉道:“种氏已经是青黄不接矣,种谔一辈或死或老迈卸任,下一代就一个种朴还算能用,但亦是被那苏允所俘获。 倒是种记老将军有两个麒麟儿,一个种师道,一个种师中,也算是有几分才能,不过年纪太轻,难以担当重任,当一偏将可以,当一主帅却是远远不够,还得有持重老臣坐镇才行!” 程颐道:“蔡枢密忘了一人,便是那种诊老将军。” 蔡卞闻言愣了愣道:“种诊老将军年迈卸任……怕是难以应对如此激烈之战斗。” 程颐摇头道:“这种战役,要的是知军事能统筹,又无须他亲自上阵年纪大一些,又有什么所谓?” 此话一出,蔡卞无话可说,或许有话想说,但摄于程颐如今权势,不敢说而已。 赵煦盯着殿中烛火,见其他人良久没有说话,方道:“就依程卿所言,重新启用种诊老将军,着其率部星夜兼程,务必在五日内抵达长安。” 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,“若长安有失……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!” 说罢,猛地起身,袍袖扫得案上茶盏跌落,碎瓷声中,众人皆感一股重压扑面而来。 崇政殿外,春寒料峭,檐角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。 殿内烛影摇红,众臣仍在激烈争论粮草调配、防线布防之事。 唯有赵煦望着殿外暮色,想起高太后临终前那句“守成不易,需慎用新人”,此刻竟在心底泛起一丝苦涩。 他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入掌心。 苏先生啊苏先生,朕定要让你知道,这大宋的江山,绝非你一人可撼动! 是夜,汴京城落了春雨,细密如丝,却似有万千愁绪缠在其间。 赵煦批完最后一道调兵旨意,忽觉喉间腥甜,忙以帕子掩口,指缝间竟染上几点嫣红。 一旁宦官见状欲惊呼,却被他死死瞪住:“休要声张。” 说罢,将帕子揉成一团塞进袖中,望向窗外雨幕,眼神渐冷。 这一场君臣博弈、家国存亡的大戏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 第(3/3)页